家住北京通州区的作家荦平至今还保持着阅读报纸的习惯。让她心焦的是2017年8月她家附近的4家报刊亭在半个月内先后消失。
在附近最后一家报刊亭被拆撤后的第二天,腿有残疾的亭主向依旧前来买报的老客户们解释道:“政府要给我们换新的,更漂亮的报刊亭;半个月之后就能安置好了。”但一个多月后,荦平并未见到新的报刊亭立起,再也不见了亭主的身影。荦平不得不乘车到离家较远的地方去买报纸。
在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刷屏看新闻的时代,报刊亭还有没有存在价值?
荦平有自己的思考。她认为,即使今日,报刊亭依然是城市“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重要一环。为此,她写了《一点思考和建议》寄给北京市有关部门,并获得了回复。
虽然相关部门感谢了荦平的热心,并表示会重视这个问题。但荦平还是担心报刊亭的命运。
“守亭”者的百味
当准备回老家的老乡问他愿不愿意接手,明知报刊零售生意每况愈下的他还是一口应承下来
家附近的报刊亭被拆掉前,荦平喜欢买《参考消息》《作家文摘》《文摘报》《读者》……
“每次买报时,都会跟亭主打个招呼,道声谢谢,偶尔会聊上几句。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这是荦平习惯的生活方式。
社会的车轮不停向前,很多人的生活都在经历变革。
在北京宣武门一带经营报刊亭的何克长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他从前任经营者手中接下报刊亭不过2年多时间。不像500米外的河南老乡老彭,经营报刊亭已经13年,经历过纸媒辉煌的岁月。
“当年好的时候,一天轻轻松松能卖几百份报纸。”老彭经营的报刊亭在地铁口附近。据他回忆,生意差不多是从2010年开始清淡下来的。那一年,美国苹果公司发布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手机iPhone4,宣告了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来临。
何克长原本在路口干修自行车的营生,后来骑自行车的少了,骑电动车的多了,他又学会了电动车维修。过去,他一直挺羡慕旁边经营报刊亭的老乡。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儿。当准备回老家的老乡问他愿不愿意接手,明知报刊零售生意每况愈下的他还是一口应承下来。
“现在卖得最好的是《北京晚报》,每天能走个十多份。其次是《参考消息》。”平时,何克长自己看报纸也不多。他最爱看《参考消息》。
下午3点左右,发行员送来了当日的《北京晚报》和《法制晚报》。
这时,何克长把手从厚厚的手套里抽出来。原来,手套下面他竟然还套了一层塑料袋。“这里冬天冷。防开口子。”何克长又摘下套在手上的塑料袋,然后将同时送来的《五色土》副刊一份份插进《北京晚报》里。
没过一会儿,上了年纪的老街坊们就来问晚报到了没有。老街坊和何克长早有默契。何克长时不时地跟客户寒暄两句。
“北京人就认人。认准了你,他们就会长期光顾。”老彭总结说。他的情况和何克长差不多。
现在还买报纸的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1份报纸挣2毛钱。杂志差不多同样是20%的利润。如果一份报纸砸在手上,需要卖5份报纸才能回本。
“这个不好做。”何克长说。何克长来北京十多年,做过洗碗工、当过搬家工人。现在他的妻子在报刊亭附近的写字楼里当保洁员。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再坚持几年,为正念高中的儿子在老家邓州挣一套婚房。
多地都在“拆亭”
很大一部分,是被管理部门以“影响市容”“占道经营”“阻碍交通”甚至“违章建筑”的名义拆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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