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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友情的样子:我们自私,会嫉妒,但也永远爱着彼此

女性友情的样子:我们自私,会嫉妒,但也永远爱着彼此
2022-03-08 19:02:23 来源:人民号 人民日报

也许从某种意义上她们本身就是同一个人,是存在于我们每个人体内的两股力量,一个强悍、冷酷,一个温情、软弱,它们一直在较劲撕扯,又相互扶持着走向未来。

《我的天才女友》第三季已经开播了。这部由风靡全球的同名小说改编的电视剧简直是神还原,豆瓣评分高达9.7。

原著作者埃莱娜·费兰特是意大利极富盛名的“匿名作家”,从90年代开始发表作品,20多年间,从未公开过身份,性别也是因为极似自传体的小说里主人公是女性而得出的推测。她也从不参加任何有关自己书籍的会议,不出席任何颁奖,只接受少量书面形式的采访。

“那不勒斯四部曲”——《我的天才女友》、《新名字的故事》、《离开的,留下的》及《失踪的孩子》问世之后,在全世界掀起费兰特热。除了极少数人,比如她的出版人之外,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谁。

图片来源:《那不勒斯四部曲》小说封面

小说讲述了出生在那不勒斯贫困区的主人公莉拉和莱农,两个女孩从童年步入青春,由少女变作人母,经历痛苦、背叛、挫败,最终走向晚年……

这部书究竟好在哪里呢?豆瓣有人评论说:“感觉有人在关心并触摸到了我的童年。”还有人评论说,从未有一部作品像它一样,对女性友谊极度真实、尖锐、毫不粉饰的描述。

可以说,它几乎涵盖了女性成长过程中所有真实深刻的欣喜、迷茫、嫉妒、怅惘和悲伤。

01

生为女孩,性别成了她们的原罪

莉拉是个天才,是学校里男孩和女孩中最聪明的一个,十岁写成的小说《蓝色仙女》被老师夸赞不已,但却连参加中学入学考试的资格都没有。“哥哥们都在工作,你怎么好意思读书?”,在那个糟糕的环境里,女孩做什么都是错的,但男孩天然拥有更多的豁免权。

莉拉尝试与父亲抗争,结果——“忽然间,争吵声停了下来。过了几秒钟,我看到我的朋友从窗子飞了出来,经过我的头顶,落在了我身后的地上。”父亲将莉拉扔东西一样扔了出去,莉拉流着血摔断了一条胳膊。这是她尝试反抗父权的代价。

莉拉常对莱农说:如果成为像哥哥一样的男孩,就好了。即使她在15岁就设计出了漂亮的鞋子,但依然没有继承父亲手艺的机会。而莱农在每次升学时都遭到妈妈的阻拦,认为她没有必要读那么多书。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她们是女孩。

女性身份就好像莱农第一次来月经时,裙子后的那块血色污迹,没有人教她如何面对。她的天才好朋友莉拉甚至恶狠狠地对她说:“这事儿真恶心,那些有这事儿的人也让我恶心”。女孩子一边以此为耻,一边需要穿着它走过大街小巷。

可莉拉依然在抗争,就像她面对那些男孩子扔过来的石头一样,即使自己被打到头破血流,她依然要狠狠地还击。而莱农选择了读书,一直读到大学,逃离开那个肮脏破败的城区,成为了一名小说家。

图片来源:《我的天才女友》

今天,女性身份的困境依然存在,甚至变得更为“隐秘”。比如一个女性到了30多岁,即使她很有智慧,靠自己把生活过得有滋有味,依然会被称为剩女”;一个在工作中很出色的女性,会被人叫做“女强人”,并质疑其在家庭生活中的参与度。

之前张泉灵在接受采访的过程中,一名男记者提问:你是如何平衡家庭和事业的?她反问到:请问你在采访男性企业家的时候,是否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还有“全职妈妈”、“丁克族”等等……而在之前,法国凯撒奖的最佳导演颁给了恋童癖和性侵犯波兰斯基,因此法国MeToo的支持者,《燃烧女子的肖像》的主演阿黛拉和导演瑟琳·席安玛愤然离席。

女性主义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都还有无比漫长的路要走。

02

孪生情谊,让她们成为彼此的镜子

诗人托马斯·特兰斯特勒默说:“我来这里是为了/和一个举着灯/在我身上看到自己的人相逢。”

少年时,莉拉把莱农的布娃娃丢进了阴森森的地窖。莱农只是稍作犹豫,就立刻效仿把莉拉的布娃娃也扔进了地窖。她负气地说:你怎么做,我就会怎么做!

莉拉没有机会读书,去了父亲的鞋店帮忙。但她拼命告诉莱农她是天才,请她一定要继续读书。

她们一起读《小妇人》,一起拉着手走出城区去看海,互相喜欢,分享秘密,彼此追赶,同时又不断争吵、嫉妒和不认同。喜欢上同一个男性,最后走上不同的道路,许多年互不联系······可是她们依旧是彼此最亲密和唯一信任的人。这就是最真实的女性友情的样子:我们是自私的,我们是会嫉妒的,但是我们永远爱彼此。

莉拉和莱农,一个果敢、聪颖,学东西很快,但没有长性,经常不耐烦,一旦掌握了自己感兴趣的部分,热情就会消失殆尽;而莱农,相对缓慢、隐忍,但扎实平稳。

也许从某种意义上她们本身就是同一个人,是存在于我们每个人体内的两股力量,一个强悍、冷酷,一个温情、软弱,它们一直在较劲撕扯,又相互扶持着走向未来。

作者费兰特也曾说过,她们的关系是建立在一种相互支持的情感之上,同时,她们不否认自己有时候也心怀恶意,她们都有能力把那些糟糕的情感呈现出来,虽然这样会削弱善意带来的好处。

图片来源:《我的天才女友》

科胡特指出,人有三种需要:镜像需要,理想化需要和孪生需要。镜像需要和理想化需要主要来自于父母。第三种孪生需要则是一个人寻求与另一个人的关系,与他们建立像孪生兄弟或姐妹一样的连接。

在一个健康的人的成长过程中,这个像兄弟姐妹一样的人可以在我们发展的某一个阶段,或者说很多阶段,给我们提供那种真实的存在感以及价值感。这是友谊的美妙动人之处。

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在青春的兵荒马乱中迈入成年的,身边没有更优秀的父母辈作为榜样,只能靠自己在泥泞中探索。这种探索是不安的,痛苦的,但如果有一个朋友跟自己一起,似乎一切就没那么可怕了。

03

逃离母亲,我们该如何成为自己?

莉拉的母亲说:“女人一辈子就这样,有时候挨打,有时候受宠”。在那不勒斯的破败小区里,每天都有女人歇斯底里地怒吼,她们有的被丈夫家暴,有的和邻居相互咒骂、推搡,撞得头破血流。

莉拉和莱农拒绝成为像母亲那样的人。所以她们一直惧怕来月经这件事,以月经为耻。莱农生平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跛脚的母亲到学校去看她,一直维持到莉拉结婚那天,莱农还是不愿意坐到母亲旁边。而莉拉在与斯特凡诺结婚后,一直拒绝生孩子。当她得知自己流产并告诉莱农的时候,露出一脸的欣喜。

她们害怕长成像母亲那样的身体,害怕成为像母亲那样的人。这种恐惧和耻辱感来源于对母亲悲惨命运的旁观。她们需要耗费巨大的智慧、勇气、信心甚至体力,才能避免成为母亲。

小说第四部《失踪的孩子》里,玛利娅罗莎对莱农说:“一个不爱自己母亲的女人是迷失的。”

作者埃莱娜·费兰特在采访中曾说过:一个人的出身好像是可以消除的,但人们很快就会发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当然她说的出身包括了籍贯,家庭出身,文化和社会环境,一个人所有的“起源”。而其中最初的紧密关系,也就是和母亲的关系。

图片来源:《我的天才女友》

在第一部《我的天才女友》里,童年期的莉拉和莱农牵着手去看海,中途时莱农想要继续淋着雨向前走,而莉拉却改变主意,回到了泥泞的老城区。这个场景仿佛是一个隐喻,预示了两位主人公未来的结局。

在第四部故事的结尾,莉拉消失了,所有人都找不到她。也许她永远都无法逃脱那不勒斯,逃脱不了母亲悲剧般的命运,而唯一可能的方式只有让自己消失。

每个人都来自于母亲,每位女性也极大可能成为母亲。一个人要在不失去母亲的情况下,脱离她,成为一个像母亲,但又不完全一样的人。

这可能是一个女性一生最大也最艰难的课题。

愿:你成为自己,又不迷失方向。

作者:龚琪咨询师

责编:漪漪,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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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 我的天才女友

(责任编辑:newsc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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