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校后,他投拜名师达仰、名家弗拉孟,更加刻苦勤学。自画像也成了他重要训练的画项之一。据蒋碧微在回忆录中记载:旅欧留学期间,徐悲鸿的官费助学金,因“国内政局波谲云诡,变幻莫测,起先是断断续续汇来,后来竟然宣告中辍。”他们的官费助学金本就不多(一个名额与妻两人共用),经济拮据,又无别的进项,所以无钱请模特儿,只能“就地取材”,自己画自己、画亲友,在镜子里画自己。学西画画素描人像,多从镜子里画自己着手,本是常情,但徐悲鸿在镜子里画自己,除了便于练习技法外,还有经济因素的制约。因此他留欧期间的这批自画像(包括为蒋碧微画的素描、油画肖像)都是在经济困难的特定制约下画出来的。
令我大惑不解的是,徐悲鸿的这些自画像都是油画像,无论质量上,或数量上都是可观的上乘之作,为什么竟然长期不为人知?依我之见,首先,上世纪早期赴欧留学美术的学生中,似乎没有展示自画像的风气,借用美术评论家李松的一句话来说是“爱惜羽毛”,他们不愿意出示自画像或习作,所以与徐氏一起留学的美术家,诸如林风眠、常玉、刘海粟、赵无极等均无自画像传世。其次,自画像的功能,主要是打素描人像的基本功,没有太大的实用价值(更少有经济价值,不能进入市场),除了开个人展览、出画册须要宣传外。民国年间,用自画像来宣传包装,为营销造声势,除了张大千,没有第二人。最后一点,在举办个人画展和出版画册上,徐悲鸿与张大千不同,采用很谨慎的态度,决不利用自画像自我宣传包装。尽管他与张氏私交很好,对张大千其人其艺在文章中评价很高,但对张氏利用“三十自画像”,到处请名家名流题诗题跋,宣传张扬,他既不参与,也不置一辞。当然,在自画像上要不要题诗、题跋,也与中西画像的特点有关。西画画像上,一般都是只用画家签名、署上时间、地点即可。而中国画像上,往往需要题诗题跋,在诗跋中交待画像的背景故事。换言之,张大千的自画像,有故事可说,有龙门阵可摆,而徐悲鸿的自画像,没有故事可说。这一点,也许成了张大千自画像为什么广为人知,而徐悲鸿的自画像很少有人注意的重要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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