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学”的发展和兴起,在民族存亡的危急关头,唤醒和激发了国人的民族自豪感和爱国热情。并由此而及,成为许多画家前赴后继学习研究壁画艺术的精神源头。以张大千、段文杰、史苇湘、欧阳琳、李其琼等为代表的画家,在一个多世纪的漫长历程中,披肝沥胆,潜心研究,大力宣传,使得敦煌壁画的复制与修复研究逐渐建立起完整、科学的体系。
环顾展厅,董希文复制的敦煌壁画莫高窟《北周第428窟降变》引人关注。此作复制于1944年,作品用笔兼具大写意的神韵和工笔画的精谨细腻。董希文强调对原作精神的绝对忠实,临摹时力求达到原作最初的色彩状态。这充分展现出他对敦煌壁画色彩的独到理解和深刻领悟,以及为敦煌壁画的色彩研究作出的开拓性探索。更为可贵的是,传统壁画的博大精深,滋养着董希文对中华民族特色美术孜孜以求的心田,极大地增强和坚定了他探索油画民族化的信心与决心,这与他后来成为“油画中国风”的倡导者与践行者密不可分。
根植传统激活创新
今天,在国家战略引领和国力强大的支撑下,更多的研究机构和艺术院校投入到传统壁画的复制与修复研究中,而科学技术的飞速进步和研究水平的不断提高以及新材料、新技法的探索与应用,不仅使传统壁画的复制与修复研究迎来了空前的兴盛状态,更催生了大批敢于尝试、积极探索的壁画新生力量。
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以首都机场壁画为代表的优秀作品,照亮了当代壁画发展的崭新局面。张仃等人的《哪吒闹海》,袁运生的《泼水节——生命的赞歌》,李化吉、权正环的《白蛇传》,祝大年的《森林之歌》,张国藩的《民间舞蹈》,袁运甫的《巴山蜀水》,肖惠祥的《科学的春天》等优秀作品,成为新中国成立以来壁画创作的经典和标杆。从这一时期至现在的近40年间,不断涌现出壁画创作的佳品。其中,侯一民、邓澍的《百花齐放》,刘秉江的《创造·收获·欢乐》,唐小禾、程犁的《楚乐》,孙景波的《蒙古民族英雄》,王颖生的《蒙古草原的希望》,唐晖的《世界历史巨人》,李林琢的《茶韵图》,孙韬的《北海揽胜》等作品,成为中国壁画弦歌不辍、薪火相传的象征。
进入21世纪,城市建设的高速发展使公共领域不断拓展,人民大众审美需求的提高,为当代壁画创作提供了更为广阔的空间。当代壁画在传承中创新,在创新中发展,传承中华美学特质,展现中华审美风范,致力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
在今天的传统壁画复制与修复研究中,专业机构和艺术院校普遍运用当代科技最新成果,建立了较为完备的当代科研体系。由于壁画文物修复的不可逆转性,计算机模拟修复和复制数据分析就显得尤为重要。现代数据采集技术的广泛应用,形成了从现场考察、数据采集、数据处理、信息存储到网络应用等操作规程,建立了相应的规范标准及技术参数指标,从而为传统壁画的复制与修复研究提供了更为科学的画理依据。而新材料和新技术的应用,则极大地拓展了壁画复制与修复研究领域的空间和维度。如新型航空蜂窝板的使用,便具有板面大、强度高、重量轻、平整度好和安装简便等优点,为复制作品的后续固存、安装运输和展陈提供了方便。由于有了高清的壁画软件处理数据,研究者获得了比过去在壁画现场都更为清晰的图像信息,使得壁画在细节的描绘和设色上更加精准,实现了壁画的真实还原。
保护理念的不断更新与科技手段的有效支撑,也使传统壁画由“看守式”保护、“抢救性”保护逐渐向“预防性”保护发展,从而极大地增强了壁画保护的有效性。如2014年发掘的唐代韩休墓墓室壁画,就运用了高科技手段,将《乐舞图》《山水图》《朱雀图》整体搬迁,其余均以传统方法揭取回馆,避免了盗墓者的人为破坏和因墓室长年潮湿而造成的自然损毁。更大范围、更多数量、更为精准地复制和修复传统壁画,使其成为传统壁画再生的“新固本”,也是“预防性”保护传统壁画的有效措施之一。
我们有理由相信,中国壁画艺术必将迎来更加繁荣兴盛的明天。
(作者:黄山,系四川美术学院中国画系主任,中国美术家协会壁画艺委会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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