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派 徐静蕾和蒋方舟的婚恋观没有普遍性

    【一家之言】

    今天，中国西部偏远农村依然实践着“拼彩礼”娶媳妇儿的前现代婚姻观念，而北上广的女白领们已经在讨论冷冻卵子了。在这样的现实背景之下，你很难说徐静蕾、蒋方舟的婚恋观在多大程度上能够代表今天的中国女性或者指导今天的中国女性。

    嘉宾只是扮演节目所需要的“人设”

    关于应不应该结婚、什么时候结婚、结婚又到底该不该成为一种用以衡量女性的标准，近年来引发了越来越多的讨论。《圆桌派》的三八特辑《圆桌女生派》请来了徐静蕾和蒋方舟，与窦文涛、梁文道一起对于关于女性结婚与不结婚的问题进行了探讨。显然的，节目组意图明显，将徐静蕾和蒋方舟这对不同年龄层次且处在不同人生阶段的女性凑在了一起，希望代表了两种不同的婚恋态度和情感价值观的两位女性能带来一些对撞。

    徐静蕾是崇尚自由，独立自信的成熟女性。相对而言，蒋方舟还处在一个焦躁惶惑的年纪，她对自己的“不漂亮”有着深刻的认识，将自己的人设也调整为“饥渴的大龄女青年”。在节目中还提到了自己婚恋市场上失败经历并认为自己在两性市场是“被挑选”的位置。

    很明显，在节目设置的语境里，徐静蕾很容易成为女性观众们所羡慕的和赞许的样子——有志趣相投的伴侣又没有普通婚姻的负累，享受感情而不为传统观念束缚。而蒋方舟则正好处在一个“被逼婚”的年纪，她面对婚恋的种种迷茫、不自信也正是每个女性都在经历的现实。

    但实际上，蒋方舟与现实中在被逼婚中焦躁、两性市场中徘徊的年轻女性有着本质的差别。蒋方舟看似对于自我认识过低，实际上也出于一种职业的习惯。她经常用“谄媚”来形容自己，“太希望别人喜欢我了”。对于拿自己的“不漂亮”说事儿颇为在行，不断自黑式地自爆令人心疼的经历，大概也是她找准了自己在节目所限定的话题中需要扮演的角色，并且迅速扮演好这个角色。正如她对好友所说“并不喜欢节目中的自己”但也愉快地接受了“饥渴大龄女青年的人设”。

    这集节目只是精英圈层的小型聚会

    看起来，这样两个有着不同婚恋观和处境的女性，讨论无论是从情感还是现实价值来说都与现实中的女性无比贴合。然而不管是徐静蕾还是蒋方舟，她们的婚恋体验都与普通女性有着太大的不同，也不太具有代表性和参考价值。徐静蕾是活跃娱乐圈多年的“才女”，也拿过华表、百花等多个大奖，后又成功转型做了导演。无论从社会地位还是经济基础，都是普通女性难以企及的。

    无论是她肆意地脱口而出的那句“其实我并不是不婚主义者，我觉得谁自己爱干嘛干嘛呗”，还是很奇怪地质疑年少成名又有名校学历和高收入的蒋方舟，为什么会略显自卑，觉得自己在两性市场上是“被挑选的”，都建立在她的情感与经济资源足够丰沛的基础上。

    说到底这样一种圆桌讨论说到底还是一种精英圈层的小型聚会。嘉宾们从自身体验出发的价值表达，实际上已经与普通女性的婚恋价值产生了某种程度上的偏离。抛开国别地域、城乡阶层、学历收入这些背景，泛泛地来讨论婚恋观几乎没有任何意义。中国社会的很多问题皆是如此，因为地域差别、城乡断裂和阶层分化日益严重。今天的中国西部偏远农村依然实践着“拼彩礼”娶媳妇儿的前现代婚姻观念，而北上广的女白领们已经在讨论冷冻卵子了。

    在这样的现实背景之下，你很难说徐静蕾、蒋方舟这样的女性婚恋观在多大程度上能够代表今天的中国女性或者指导今天的中国女性。与性别政治息息相关的婚恋观念，在今天必须站在社会阶层分析的视角才有讨论的可能性，而一旦加入阶层分析的视角，很多问题就不是，或者说不仅仅是婚恋观的问题了。

    □枕书（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