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这部长篇小说也许在多少年以后会成为一部关于运河的历史,甚至有可能历史学家也会注意它。他用这部根本上说是他写个人经验的长篇小说,给了我们可以闻、可以看、可以用手触摸的运河史及其所折射出来的一段中国史。”2月27日上午,在徐则臣长篇小说《北上》研讨会上,与会专家一致认为,《北上》以文学的深度,书写了百年来大运河的精神图谱和一个民族的旧邦新命。
《北上》是著名作家徐则臣潜心四年创作的长篇新作。全书讲述了公元1901年,意大利旅行冒险家保罗·迪马克以文化考察的名义来到了中国,与本书的主人公之一谢平遥开始了一段运河之旅。他们从杭州、无锡出发,沿着京杭大运河一路北上。这一路,既是他们的学术考察之旅,也是他们对知识分子的身份和命运的反思之旅,同时,更是他们的寻根之旅。当他们最终抵达大运河的最北端——通州时,清政府下令停止漕运,运河的实质性衰落由此开始……一百年后的2014年左右,中国各界又重新展开了对于运河功能与价值的文化讨论。各个运河人之间原来孤立的故事片段,最终拼接成了一部完整的叙事长卷。
北京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王野霏认为,徐则臣多年来潜心研究运河文化,他对运河是有感情的。他用文化的钥匙打开了历史与当代两条创作轴线,探讨了大运河对中国政治、经济、地理、文化、水文变迁的重要影响。《北上》是关于一条河流的文学作品,更是关于一个民族的精神史。
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邱华栋表示,《北上》真正的主人公就是这条河流,徐则臣想撬动很多东西,并且又以若隐若现、草蛇灰线的方式进行处理,这是徐则臣写作的一个巨大的突破。“他的结构是非常精美和精巧的,写这种历史的故事要下很大功夫,但是历史上发生的事对小说家来讲不过是承载我们想象的一根绳子,我们要迈过它,还要把它忘掉。”
关于《北上》的结构,北京市作家协会副主席王升山同意邱华栋的看法。他认为徐则臣对文本的理解和结构的把握十分精彩,让我们在看故事的同时,也可以了解文化和历史。
《北上》的叙述线条和脉络让首都师范大学教授张志忠印象深刻,这种叙述既有现实又有历史。想让这几条线索条理清楚,而且在一部作品中错落有致,很不容易。从这个层面上讲,《北上》是一部运河交响曲。
沈阳师范大学特聘教授贺绍俊认为,《北上》很明显是一种知识写作。徐则臣是一个职业文学家,有一种职业的文学思维。他是建立在对各种知识掌握、理解的基础上,融合自己的人生经验写作的。“他不只写运河,而是要从运河去看世界,同时也要用世界的眼光回望运河,这是一个很大的格局。”
总政宣传部艺术局局长、著名评论家汪守德从作家拥有广泛知识的重要性、虚构的重要性、叙事的重要性这三个方面谈《北上》。他认为《北上》既是徐则臣对历史的还原,又是对历史的想象。而《北上》中很多戏剧化的桥段都很适合改编成影视作品。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柠认为《北上》中饱满的细节让他印象深刻,而人物设置也是长篇小说史里一个非常大的突破。张柠说:“一个作家不可以只写实然的事件,那是传记和历史学家应做的事。作家是在历史学家终结的地方开始,写的是应然的事件,”
《人民日报》海外版文艺部主任刘琼认为徐则臣是一个理性大于情感的人,这个性格呈现在文本里就是结构感特别强。“《北上》具有复调性,有很多声音、形象、线索,不是单旋律的表白。这是一部关注人的命运的作品。”
作家宁肯坦言,《北上》像一个空间装置结构,它要求读者放弃传统阅读习惯,像欣赏装置艺术那样去欣赏它。宁肯还捕获到了《北上》中的另一个特点:分散性。他认为每个人都能从这本书里找到自己的经验。
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陈福民在现场朗读了书中一小段。他认为《北上》的语感很好,文字晓畅。
北京第二外国语大学教授李林荣认为,对长篇小说这个文体来说,《北上》指出了写作的新方向,很有启示意义。长篇小说应该承载历史中最宏大、最沉重、最耀眼的内容。《北上》恢复或者接续了长篇叙事的传统。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莉也认为,《北上》在某种程度上恢复了中国长篇小说应有的长度、宽度和密度。“徐则臣有文化自信和写作自信,更有作为运河儿女的自信。小说家最大的光荣就是给予养育你的土地和河流以回报,将它们写在纸上,成为无数人的精神家园。”
“运河作为一个象征体,与中国的历史形成奇妙的对话。”中国人民大学教授杨庆祥这样形容《北上》。“徐则臣的写作提供一种方法论,既当代又过去,既中国又世界,是综合性的文化表达。”
徐则臣坦言自己一直都在写运河,一直想把对运河的感受和理解表达出来。身为一名编辑,他看过很多稿子,逐渐对长篇小说有些不满足,觉得长篇小说这个文体在今天应该发生一些变化。“我认为不只有好的作品才能成为我个人的里程碑,只要我用心了,倾注了努力,任何写作都是我的里程碑。”
本次研讨会由北京市委宣传部、北京作家协会、北京出版集团联合主办。(光明融媒记者刘江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