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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和甄宝玉是什么关系?曹雪芹:他们是同一人

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和甄宝玉是什么关系?曹雪芹:他们是同一人
2022-03-13 15:02:20 来源:人民号 人民日报

神奇的《红楼梦》,又名《风月宝鉴》,亦如神奇的风月宝鉴,居然也有两面一一“贾雨村言”的正面和“甄士隐”的背面;同样神奇的是,文本文第一正人宝玉也有两个一一甄、贾宝玉。

1、甄、贾宝玉实为同一人

甄、贾宝玉中,前八十回文本主要呈现的是贾宝玉,而甄宝玉则似有若无,但贾宝玉一直也在“为真宝玉传影”(第二回脂批)。

第五十六回,甄家人到访荣国府,贾宝玉第一次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南甄家居然也有一个与他年纪相仿、脾性相貌几乎一模一样的甄宝玉。后贾宝玉入梦,来到了一个与大观园一样的花园,脂批指出:“写园可知”。在花园内见到几个丫鬟,贾宝玉心中诧异,难道除了鸳鸯、袭人、平儿外,竟还有这一干人?脂批又指出:“写人可知。妙在并不说`更强"二字。”后来又到了一个与怡红院一样的院子,见到甄宝玉。

第十六回脂批指出:“《石头记》中多作心传神会之文,不必道明,一道明白,便入庸俗之套”,通过作者的描述和脂批的暗示,其实并不难“心传神会”到,甄、贾宝玉实为同一人。

第四十二回回前总批提到:“钗、玉名虽二个,人却一身”,因此,钗黛其实是一体的,而第二十二回脂批指出:“将薛、林作甄玉、贾玉看书,则不失执笔人本旨矣”,其实同样也是暗示甄、贾宝玉如同钗黛一样,“人却一身”。

2、梦幻文本一一甄、贾宝玉实为同一人存在的理由

脂砚斋在第一回回前总批中就指出,“作者自云:因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撰此《石头记》一书也,故曰’甄士隐梦幻识通灵’。”第五回脂批又指出:“盖作者自云,所历不过红楼一梦耳。”楔子中,“气骨不凡、丰神迥异”的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登场,脂批指出:“这是真像,非幻像也”,后茫茫大士大施幻术,将石头幻化成“通灵宝玉”。楔子一完,甄士隐很快就入梦,梦中遇见二仙,正欲细看“通灵宝玉”时,那僧便说已到幻境,脂批指出:“又点“幻”字,云书已入幻境矣”,从此,文本中出现的不是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气骨不凡、丰神迥别”的“真像”,而是他们的“幻像”(脂批)一一癞僧和跛道;同时,石头也不见了,出现的是其“幻像”一一“通灵宝玉”。

第八回,文本描述石头曾记下自己的幻相和镌刻于其上的篆文,脂批指出:“又忽作此数语,以幻弄成真,以真弄成幻。”同一回,文本又提到宝钗金璎珞上的八个字是癞僧送的,脂批又指出:“和尚在幻境中作如此勾当,亦属多事。”

第二十五回,贾府因贾宝玉和凤姐遭梦魇法奄奄一息而手忙脚乱、无计可施之际,却在贾府如此深宅大院中,闻得隐隐的木鱼声响,并听见癞僧跛道的声音,脂批指出:“作者是幻笔,合屋俱是幻耳,焉能无闻?”

第四十八回脂砚斋又指出,“一部大书,起是梦,宝玉情是梦,贾瑞淫是梦,秦氏之家计长策又是梦,今作诗也是梦,一并风月鉴亦从梦中所有,故‘红楼梦’也。余今批评,亦在梦中,特为梦中之人,特作此一大批。”

可以说,从第一回甄士隐入梦开始,文本就已经进入了梦幻时间,因此,文本是以梦幻形式呈现的。第十二回作者的分身之一一一跛道对贾瑞说,风月宝鉴“出自太虚幻境空灵殿上,警幻仙子所制”,脂批也指出:“言此书原系空虚幻设、与《红楼梦》呼应”。

要将真事隐去的是作者,因此,与其说是甄士隐入梦,不如说就是作者入梦,而通部书就是作者一场漫长的文学梦幻。通常,人在清醒时的所见所感是真实的,梦境是幻觉,但梦境既是现实的反映,也是人的潜意识在流动,是现实经历和真实内心的另一种呈现。因此,真与幻之间也是相通的,即脂批所谓“何不梦幻?何不通灵?”、“幻中幻,何不可幻”,正如庄周梦蝶,“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天才的梦幻,神奇的文学魔术,让真与幻相通,这正是甄、贾宝玉实为同一人存在的基础。

3、甄、贾宝玉一一何为真,何为幻?

第二十五回脂批指出:“以幻作真,以真为幻,看书人亦要如是看为幸”,那么,在以梦幻形式呈现的文本中,实为同一个人的甄、贾宝玉,何为作者梦境中之真,又何为作者梦境中之幻?

第二回脂批指出:“灵玉却只一块,而宝玉有两个,情性如一,亦如六耳悟空之意耶”,其实,“通灵宝玉”正是区分实为同一个人的甄、贾宝玉的真与幻的关键所在。

“通灵宝玉”是石头之“幻像”,因此,天生自带“通灵宝玉”的贾宝玉,只是作者神奇梦境里的幻影;天生不带“通灵宝玉”的甄宝玉才是现实中存在之人在作者神奇梦境里的艺术再现。

但是,文本“以幻作真,以真为幻”,第五十六回幻境中的贾宝玉梦见江南甄家之宝玉,仿佛贾宝玉是真实的,而甄宝玉则好象是虚幻的梦境,即脂批所谓的“以幻作真,以真为幻”。同样,第八回所谓的作者石头曾记下自己的幻相和镌刻于其上的篆文,很容易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误以为“通灵宝玉”是真而石头是幻,其实也是作者“恣意游戏于笔墨之中”(脂批),故意“以幻弄成真,以真弄成幻。”因此可以说,在幻境中穿梭的贾宝玉,其实只是甄宝玉梦境里的梦之幻影。

4、梦幻与现实的完美交融

天才作者用“满纸荒唐言”,创造出一个神奇而梦幻的意境,所呈现的却“皆是近情近理必有之事,必有之言,又如此等荒唐不经之谈间亦有之”(第十六回脂批)的现实主义的情节和场面。梦幻和现实相混,但“梦幻”只是手法,反映“现实”才是目的。

因此,文本虽然是用假语村言敷演出的一段故事,但“写假则知真”(第二回脂批),其中当然有艺术再现作者家史的成分。

作者曹雪芹百年家族史中曾经拥有过极为辉煌荣耀的时光,那时,其祖父曹寅任江宁织造,作为康熙的亲信,在康熙六下江南的南巡中,接待过四次,独占鳌头,一时风光无两,而那也是家族百年辉煌的巅峰。

对于宝玉,脂砚斋明确地指为作者本人的“自寓”,因此,宝玉与作者密切相关。第一回关于甄士隐,脂批指出:“真。后之甄宝玉亦借此音,后不注”,因此,甄宝玉即真宝玉。我们不难“心传神会”到,天生不带“通灵宝玉”、当年太祖皇帝(康熙)仿舜巡时接驾四次的江南金陵甄家之甄宝玉,才是真实的作者在文本中的艺术再现。

虽然甄宝玉在前八十回若隐若现、似有若无,但第二回脂批指出:“写假则知真”、“甄家之宝玉,乃上半部不写者,故此处极力表明,以遥照贾家之宝玉。凡写贾宝玉之文,则正为真宝玉传影。”因此,甄宝玉其实一直都在,因为贾宝玉一直为他“传影”,许多脂批都指出贾宝玉身上发生的事情正是作者和自已共同经历过的,她对此还感慨万千,原因就在于此。

以梦幻形式呈现的文本,主要呈现的是梦幻的贾宝玉,但通过贾宝玉可知现实的甄宝玉。因此,贾宝玉虽然是幻境中人,但却是梦幻和现实的混合体;文本虽然是以梦幻形式呈现,但却是现实和梦幻完美融合体。

5、现实与梦幻交融的其他证据

第三十八回,脂批指出:“观史湘云作海棠诗,如见其娇憨之态。是乃实有,非作书者杜撰也。”因此,史湘云是有生活原型的,是曹雪芹身边真实存在的人,但她也与贾宝玉和钗黛等吟诗作赋,悲春伤秋,也是“梦中人”;麝月同样也是有生活原型的,第二十回脂批指出:“麝月闲闲无语,令余酸鼻,正所谓对景伤情。丁亥夏,畸笏。”,因此,作者逝后,麝月的原型还在,她同样也是天才文学梦幻盛宴中一个不容忽视的角色,这些都是文本是现实和梦幻的混合体之例证。

“以幻作真,以真为幻”,因此,我们应该明了,在以梦幻形式呈现的文本中,贾宝玉和钗黛其实都只是梦之幻影;甄宝玉和史湘云才是真实存在在梦境中的一种呈现。

作者:郭进行,本文为少读红楼原创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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