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又进入过年状态,长城内外,大河上下,在中华的广袤土地上,到处都有丰富多彩让人留连的年俗活动。
年是老祖宗的创举,是民俗的抒写,时间的分隔,生活的高潮,人生的章节。善于通过味蕾去感触和表达的中国人,完美地将年俗和饮食融合,餐饮活动成为最重要内容,赋予文化意韵。在舌尖上的满足里,更品出了蕴藏其中的特别味道。
萦绕在我们舌尖上的年味,最多的是亲情味。遥在大洋彼岸,远在天涯海角,乘飞机、挤火车、倒汽车、自驾回,千里万里跋山涉水,大包小包不辞辛苦要回来,哪怕浪费了时间,奉献了金钱,牺牲了加班补助也无怨无悔,心甘情愿如鸟归巢般地奔向或远或近或富或贫的家里,全家人会聚一堂,包包饺子,拍拍闲话,图的就是感受亲味。我们民族的记忆,春节是最重要、最有情的节日,有人说失落和无味,其实,中国的年味从来没有淡过,最多一年春运人流量达近20亿人次,能让地球上将近三分之一的人,在同一时间段广泛参与的节日,全世界有几个?有些习俗或仪式可能不再适应现代社会的发展,但春节的主题和精髓永远不会过时。在城市,在乡村,在平原,在远山,家家户户都在绕桌美餐,把盏守岁,围炉夜话,更深未眠,团圆喜庆,倍偿亲情。年味,酸甜苦辣百般味,咸淡各异总关亲,是深入人心浓郁不化的亲情味。
最虔诚的是神圣味。我们的神与西方的神不同,西方的神祇居住在高峻的奥林匹斯山上,中国人是讲实用的,部分神在天上缥缈,更多的神就在身边,与我们一起日常生活,一起享受,一起哀乐。城镇有城隍,十字路口有往来神,田间有蚂蚱爷,村头有土地神,井底有龙王,正堂有宅神,厨房有灶王爷灶王奶,屋脊有姜太公,连墙角厕尾、槽头鸡舍也有神镇,与我们生死与共休戚相关,护佑生产丰歉,介入全面生活。中国人敬天法祖,讲究正宗溯源,祖宗作为神崇,敬祖宗那是丝毫不得马虎的,做好美味,必先供奉先人,感念先祖恩德,到坟头敬香祭叩,在正堂祖宗牌位前祭拜,置好猪头瓜果供品,由老到少,先男后妇,虔诚地先燃香,再烧纸,接着奠酒,最后磕头,一个环节都不能少。长老口耳相传晚辈,述说先人辛劳打拼,后人才得以享受美好生活。
最实惠的是欢乐味。这是一场餐饮上的狂欢,节前半月左右,就开始忙采购年货,举凡鸡鸭鱼肉、粉丝豆筋、烟酒茶叶、瓜子果品、烹炒小吃,要采买充足。从京畿重地、省会首府到偏僻乡村、穷困人家,有些经济拮据的,平常勤俭惯了的,都要把捂紧的钱包畅开,从全家老少的过年新衣,待客的饭菜酒茶到走亲戚的礼包,当然都不能少。甚至节俭主妇不敢想的金银珠宝首饰,都狠下心置办。还要扫穷灰、贴门神、贴春联、贴年画、挂灯笼,家家张灯结彩,处处焕然一新,这是中华民族的联欢会,世界最大群体的狂欢节,商家也最会利用年的契机,千方百计促销,春节抵半年呢。农村有庙会,城市有游园,到处人山人海彩旗飘展歌声鼎沸,打腰鼓、扭秧歌、舞狮子、看花灯、猜灯谜、耍杂技、唱大戏……全民都在热闹非凡的年节中,尽情品尝最轰轰烈烈的欢乐味。
最重视的是吉祥味。让人垂涎的美味,更蕴含着除旧布新、迎禧接福、祈求丰年之味,要讲究吉利内涵,图的是吉祥如意,这是唯我独有的民族特色。饺子谓“交子”,示意和和美美,收成更好。饺子中有的用糖馅,寓意日子甜美;有的馅里放长生果(花生),取健康长寿;有包一枚制钱,代表财运亨通;饺子形似元宝,面条和饺子同煮,叫金丝穿元宝;吃年糕,一年更比一年高;吃汤圆,圆圆满满;新年必有炒青菜,吃了亲亲热热;必吃豆芽菜,因豆芽形似如意;必吃鱼,但不能吃光,意思吃剩有鱼(余)、年年有余;吃桔子,大吉大利;吃甜米,甜甜蜜蜜;炒花生,多福多子;炸春卷,感受春意……流悦舌尖后满是追求和畅想生活的吉祥、人生的如意延续。
现在的人们,俨然有了一个新民俗,那就是春节聚餐,招待贵客,家族叙亲,不在家里了,要到外面的大饭店,图的就是色香味俱佳的厨师手艺,图的就是个优越味、舒适味。点条鱼,谓年年有鱼。烧个丸子,谓团团圆圆。点个鸡汤粉丝,谓健康长寿。做个榛蘑炖鸡,谓大吉大利……享受着便利,体现着高贵,蕴含着祝福,自然亲切,舒服随意,有气氛,更有传统,大快朵颐,美食的美味流悦于舌尖,其乐融融的日子里,欢歌笑语辞旧岁。谈谈年俗,聊聊收获,说说憧憬,展望来年,征途漫漫,惟有奋斗。此中个味,是岁月沧桑感慨,是壮胸激烈的雄心,还有的是欲说难休的幽远古韵。新的一年,带着生机和希望,飞奔而来,与我们相拥。
(作者:南阳市卧龙区委宣传部 鲁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