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教室两名老师,到二十余家学校万余名学生,郑州市一家名为“鸿蒙”的教育机构走过十数年教学生涯后忽然面临商标撤销的局面,商标注册人质疑撤销商标事件背后是否存在推动者。
是商标使用不规范还是另有隐情?曾经类似案件如何判决?3月19日,猛犸新闻·东方今报记者一探究竟。
商标之争:商标使用近十年被人申请“撤三”
温暖的鹅黄色墙壁,墙上规则悬挂着笔触稚嫩的图画,一间间充满童趣的教室,位于郑州市二七区升龙广场三楼的鸿蒙教育思维绘画,童真的气息伴随阳光洒满各个角落,这个陪伴不少孩子成长的“鸿蒙”品牌却面临着撤销的风险。
2019年5月,“鸿蒙教育”收到了国家知识产权局通知,惠州市契贝科技有限公司以“无正当理由连续三年未使用”为由,委托广州华进联合专利有限公司申请撤销井顺友持有的“鸿蒙”商标在“学校(教育)”等全部核定使用服务上的注册。
突如其来的“撤三”(撤销连续三年不使用商标)申请令井顺友充满疑惑,委托知识产权代理公司提交相关证据材料后,契贝科技撤销申请被驳回,“鸿蒙”商标不予撤销。
据井顺友介绍,他的“鸿蒙”在2003年建校成立,致力儿童脑潜能开发、儿童美术领域的教学培训工作,经历七年经营探索,2009年,全校区教师征及品牌名称后将象征宇宙初成时混沌自然状态的“鸿蒙”定为商标,寓意儿童懵懂天然的思维认知,2011年商标局颁发“鸿蒙”商标41类(教育类)商标注册证,之后沿用至今,期间发展为拥有20余家分校,上万名学员的教育机构。
撤销申请驳回后不久,2019年12月19日,契贝科技向国家知识产权局申请复审,国家知识产权局通过审理,以井顺友提供的相关的证据为自制证据,存在瑕疵等为由,决定对相关商标予以撤销。
被吓坏了的井顺友随即聘请知识产权律师,认真筛选30GB的相关证据,2020年9月向北京知识产权法院提起诉讼,同年12月17日开庭审理,因原告井顺友提交证据为“鸿蒙教育”相关品牌介绍与报道,与诉争商标“鸿蒙”无关,驳回井顺友诉讼请求。
撞名巧合:质疑背后是否存在推动者
据了解,2011年“鸿蒙”商标注册成功后,“鸿蒙”教育机构实际使用中添加了“教育”以及“EDUCATION”的字样。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第二十四条规定,注册商标需要改变其标志的,应当重新提出注册申请。
“我们在使用期间添加‘教育’两个本身便是行业通用词,但是图形及鸿蒙汉字完全一致,是能够准确唯一的指向此鸿蒙商标,应判为不予撤销。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商标授权确权行政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第二十六条:……实际使用的商标标志与核准注册的商标标志有细微差别,但未改变其显著特征的,可以视为注册商标的使用。”井顺友解释道。
目前,井顺友已向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4月13日开庭审理。
与此同时,井顺友质疑对“鸿蒙”商标“撤三”背后存在推动者。
企业信息显示,2021年1月7日,契贝科技被列入经营异常名录,存在50条符合条件的自身风险信息,拥有商标及专利信息438条。与此同时,中国商标网商标公告1682期显示,契贝科技曾向华为技术有限公司转让“鸿蒙”、“鸿蒙操作系统”、“鸿蒙 OS”等不同类别商标共计 11个。
2019年8月,华为举行开发者大会正式发布操作系统鸿蒙OS,井顺友质疑是否为华为想要收购“鸿蒙”商标?
据河南商报报道,2021年2月2日下午,河南商报记者向华为技术有限公司PR提问:华为是否有委托契贝科技申请“鸿蒙”相关商标。对方表示不清楚。
案例追溯:是否存在类似情况曾如何判决
对于撤销判定,井顺友表示不能接受,“自行改变注册商标的,应由工商行政管理部门责令限期整改,未整改再撤销,现在直接判决撤销是否过重,且商标撤销后重新梳理顾客、家长认知需要很长时间,对品牌经营对会产生影响。”
井顺友认为,裁判文书网可以查询类似高院判决案例,(2019)京行终 5577号,格局商标实际使用为格局商学院、格局学院;(2019)京行终 3297号,高德中心商标,实际使用为高德、高德置地广场;(2019) 京行终 2232号欢聚网商标,实际使用为欢聚网软件、欢聚锄大地、欢聚斗地主。这些案例北京高院认为虽有细微差别,但未改变显著特征,均判决商标不予撤销。
正在接受辅导的学生及家长如何看待“鸿蒙”商标撤销?3月19日,记者随机采访十名学生及其家属,其中三人表示是冲着“鸿蒙”品牌选择报名,一人称听闻“鸿蒙”商标“撞名”情况,绝大多数家长认为选择的是辅导能力和教学水平,“鸿蒙”更名不会对自身选择产生影响。
针对此事,河南春屹律师事务所主任张少春律师分析认为,本案涉及该商标的核准注册以及“使用在先”的纠纷,需要综合全部证据材料加以评判。因本案一审已判决,当事人已提起上诉,根据我国民事诉讼法有关规定,对于二审判决不服的,仍然可以申请再审或申请检察院抗诉,这些都是法律规定的当事人依法享有的权利。
目前,井顺友正在积极准备材料等待4月13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开庭,“会坚持走下去,还有最高院、最高检,我们会把能走的法律途径走到穷尽。”(大象新闻·东方今报记者 巫晓 见习记者 张晚璐/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