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茂其实是父亲“捡”来的,也不能说是捡,当时父亲去垃圾船扔垃圾,茂茂正在垃圾堆旁边扒拉着找吃的,看见父亲很高兴,就一路跟着,撵了好几次都撵不走,就索性让它跟着回了家。
到家后,母亲看到脏兮兮的茂茂很是嫌弃,问从哪带过来的小狗,赶紧送出去。父亲说留着吧,都说“猫来穷狗来富”,也许有缘嘞。就这样茂茂顺利的成为了家庭的一员。当时家里还养着牛,也许是为了凸显自己很有用,每次父亲赶牛的时候茂茂都跟在旁边汪汪的叫唤,别看个子小小的却很是嚣张的样子,这让我第一次对“狗仗人势”这个词有了具象化的概念。时间久了,也许它的叫声惹怒了奶牛,牛突然发飙了,一脚踩在了它的腿上,疼的茂茂嗷嗷直叫,刀子嘴豆腐心的母亲赶紧把它抱起来,心疼地说估计活不了了。当时天冷,母亲拿旧衣服给它做了个小窝,放在客厅的角落里,给它的腿简单的消了一下毒。据母亲说,那天夜里茂茂叫了一晚上,第二天母亲看它精神头还行就给它热了点吃的,母亲说除了第一天晚上疼的厉害,后面的几天茂茂都是出去上厕所,从来没弄脏过家里,懂事到让人心疼。
我是放寒假的时候见到的茂茂,当时它已经挺大了,第一次见到它吓我一跳,深怕它咬我,但它一点也不认生,好像认识我一样,一直摇着尾巴围着我转圈圈的,我扔个小球出去它也会给我叼回来,慢慢熟悉了以后它就开始在院子里、葡萄架下到处撒泼打滚,有时看到我也会为了博同情、要食物假装腿瘸,一撵它就立马跑的贼快,每天弄的脏兮兮的,像个皮猴子,有陌生人来的时候也会大叫示警,家里人都很喜欢它。
直到有一天父亲回来说茂茂是前街邻居家的狗,人家的孩子回来了想把狗要回去,虽然不舍但还是狠心送回去了,三天后下着大雪,我在房间隐约听到了茂茂的叫声,透过窗户果然看到它扒着窗户呜咽着,身上落满了雪花,很是可怜,我想让它进来,父亲说别人家的狗,你让它进来算怎么回事。后来听说是因为它咬死了家里的鸡被主人打了,然后跑了出来,再后来我就再没有见过它,最后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它已经被主人用链子拴起来了,隔着围墙我听到了它的叫声,我喊了一声“茂茂”,许久许久它都没有再发出声音……
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次在街上看到黄色的小狗我还是忍不住想亲近,就像看到了儿时的茂茂以及和它一起疯跑的快乐时光。(杨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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