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糖瓜粘”,每当这句童谣在耳边响起,那关于小年的记忆便如同一幅幅温暖的画卷,在心底徐徐展开,带着浓浓的年味儿,带着往昔岁月里独有的烟火气息和质朴的欢乐。
小时候,最盼望的就是过年,而小年则像是过年的前奏,奏响了那一曲欢快热闹的乐章,让整个村庄都沉浸在一种别样的喜悦氛围之中。一进入腊月二十三,家里的大人们就开始忙碌起来了,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催促着,要为即将到来的大年做好一切准备。
清晨,阳光还带着些许冬日的慵懒,洒在院子里那棵老枣树上,枝头残留的几片枯叶在微风中瑟瑟发抖。厨房里,母亲早已生起了灶火,红红的火苗舔着锅底,映照着母亲那忙碌又专注的脸庞。她先是把提前准备好的麦芽糖放在锅里,小火慢慢熬着,麦芽糖在锅里渐渐变得绵软、浓稠,散发着一股甜甜的香气,那味道仿佛有着魔力,能把我们这些小孩子从被窝里一下子吸引到厨房来。我们围在锅台边,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的糖,不停地问母亲:“好了没呀,好了没呀?”母亲则总是笑着说:“别急,别急,火候还没到呢。”
等糖熬好,母亲把它盛出来,放在案板上,趁热开始揉搓、塑形,一会儿工夫,一个个可爱的糖瓜就诞生了。糖瓜的样子很是别致,一头大一头小,就像一个小小的葫芦,拿在手里还带着微微的热度,放进嘴里,那甜甜的滋味瞬间就在舌尖上蔓延开来,甜到心里去了。母亲说,这糖瓜是要祭灶王爷的,让灶王爷吃了甜甜的糖瓜,到天上就会多给咱们家说好话,保佑一家人来年平平安安,顺顺利利。那时的我们,虽然不太懂这背后的寓意,可光是吃糖瓜就已经足够让我们开心不已了。
父亲呢,也没闲着,他会搬来梯子,小心翼翼地爬上灶台,把旧的灶王爷画像揭下来,用干净的布擦拭着那张贴画像的墙面,然后再恭恭敬敬地把新的灶王爷画像贴上去。一边贴,一边嘴里还念叨着一些祈求平安、五谷丰登之类的话语。我们在下面仰着头看着,觉得那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也不敢大声喧哗,生怕惊扰了灶王爷。
到了傍晚,整个村子都热闹起来了。家家户户都开始放起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冬日的寂静里显得格外响亮。那鞭炮声像是在宣告着小年的正式到来,也驱散了冬日的寒冷与沉闷。空气中弥漫着鞭炮燃放后的硝烟味儿,混合着各家厨房里飘出的饭菜香,那便是独属于小年的独特气息。
我们小孩子呢,会穿上厚厚的棉衣,兜里装满了糖瓜,呼朋引伴地跑出去,在村子里的小巷子里穿梭玩耍。看着大人们忙碌的身影,听着他们相互问候着“小年快乐”,感受着邻里之间那浓浓的情谊。有时候,我们还会凑到一些长辈跟前,听他们讲着那些古老的小年传说,什么灶王爷如何上天汇报,人们又怎样用糖瓜来“贿赂”他等等,听得我们是津津有味,仿佛那一个个故事里都藏着神秘又有趣的世界。
夜色渐深,家里的餐桌上也摆满了丰盛的菜肴,虽然比不上年夜饭那般隆重,但也足够让人垂涎欲滴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饭,分享着这一天的趣事,笑声在屋子里回荡着。那昏黄的灯光,温暖的炉火,还有家人亲切的面容,都成为了小年记忆里最温馨的画面。
后来,我们渐渐长大,离开了那个小村庄,住进了城市的高楼大厦里。小年似乎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没有了那袅袅的炊烟,没有了响彻村庄的鞭炮声,也少了邻里之间热热闹闹相聚聊天的场景。但每当到了腊月二十三这一天,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时候那些关于小年的点点滴滴,那甜甜的糖瓜味道,那热闹的鞭炮声,那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的温暖画面,都如同璀璨的星辰,镶嵌在记忆的长河里,永远熠熠生辉,成为了我们心中最珍贵、最难以忘怀的美好回忆,无论走多远,无论时光如何变迁,只要一想起,便能让我们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里,寻找到那份最纯粹、最质朴的快乐和温暖。(众泰煤焦化 王红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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