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布大江南北的各类古民居,是千百年来劳动人民在长期劳动中智慧的结晶,是中国古建筑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华民族优秀文化中极其灿烂辉煌的一页。巩义市地处河、洛、嵩、邙等名山名水汇聚之处,是形成河洛文化与华夏民族的核心地区之一。十三万年以来,在这里生活、居住的先民们,凭藉这特殊的地理优势、四季分明的气候、物产丰富的条件与深厚的河洛文化,积极地发挥自己的创造力与想像力,适应大自然,改造大自然,因地制宜地建造出与全国各地既有相同风格、又有地方特色的民居,赋写出许多丰富多彩、千姿百态的建筑篇章。
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十三万年前,洪沟及周边一带,我们的祖先们就居住下来。那时候的黄河还不是这个样子,但洛河已初步形成,但是,也是一个又一个湖泊像串珠一样往下泄,从茫茫的丘原并入那一浩渺的巨湖,任其肆意飘流……洪沟人从峻山走向平原,在这一片从林荒草覆盖的山丘上觅求野生的瓜果、鹿、猪,在水中捕捉那稍小一些的鱼、蛇、虾、龟,并用木器在那些自然冲涮的黄土崖下,挖出无数个大小不等的原始窑洞,就是这些土窑洞,已比同时期的北京山顶洞人、陕西大荔人、山西丁村人等等,进步了许多,因为他们还默守着更老的祖先们的旧规,在浅山区的天然岩洞中生活;即是比洪沟人晚的郑州织机洞人,也先进了许多。因为洪沟人用木器挖土窑洞,开劈了人类自造房屋的先驱,以至到后来的皇帝宫殿,都叫“土木工程”,现在“大兴土木”还是大搞建设的专用术语。
原始先民们住在这些土窑洞中,冬暖夏凉,温度适中,又能防野兽、防雨雪,最适宜人们繁衍生息和迁徙。洪沟人还能利用自然惯性征服巨兽,他们利用自然沟崖,或用木器把崖修的更陡、更深,然后举着火把,共同从丘陵高处呼赶大象,顺着下坡猛追,当体型巨大的大象冲到崖边的时候,惯性使它停不下脚来,就栽入沟坑之中,洪沟人搬运乱石,由高处向下砸去,那些大象也就失去了与人搏斗的嘴脚,然后被聪明的洪沟人,用打制锋利的石刀片,一点一点割下肉来,围在一起烧着吃。洪沟人以其聪明的智慧与大自然相适应,向大自然猎取食物,一代又一代地繁衍发展,创造出最原始的河洛文化。这些土窑洞,作为河洛文化的重要一部分,千万年来,一步一步发展,开辟了人类造房的先驱。
二、浅说“土木”之功
时间到了七八千年前的裴李岗文化时期,河洛人继承洪沟先族们的智慧,率先进入固定居住的原始农业部落。在涉村居住的原始人群(铁生沟人),率先把野生的谷类(即“汪汪狗”草)用人工培育成比野生的“汪汪狗”产量高的多、半野生的谷子,即是今天的中外考古专家们,也为此惊叹不已。他们还会造原始的房屋,制造火候低、器物厚笨的陶器。住在洛水边的“瓦窑嘴”人(在孝义二十里西)还能做精致的薄胎的灰陶,今天的考古学家们都颇为震惊,因为几千年后,居住在山东的“龙山”人,才会做这样的“黑陶”。从河洛及周边同时期的人类遗址看,精致的石磨盘、石磨棒已成了共同的加工食物设备与式样,他们或者是已有了分工,有人掌握专业的制造石磨盘技术,有人掌握制陶技术,各部落之间互相“推销”,以物易物,和谐共存,便有了原始的商品交换。他们还率先创造了用符号表达意思的原始“河图”、“洛书”,使从大西北迁移来的原始伏羲部落亦兴奋不已,在这里学习、吸收、消化,再进一步研究,把这里发明的“河图”、“洛书”发展成先天八卦,也就是伏羲八卦。还有女娲部落也迁到这片沃土,部落之间互相交流,闪烁出原始的文明之光 。
从他们居住的情况看,仍是在洪沟人创造的“土木工程”中缓慢发展:原始的半地窑式:有一座房屋和三个窑穴。房基圆形半地穴式,直径2.9米,门向北通道口有石阶三级,旁有柱洞两个,地面正中有灶台。窑穴多为圆形,坑壁斜直,底部略小而平坦,出土石斧、石锄、石铲、石镰、石磨盘和石磨棒,尤其长条形的石锄,刃部有使用痕迹,是同时期裴李岗文化中少见的农耕用具。中、澳、美三国联合在巩义作部落调查时,还在涉村、夹津口一带发现了古人类培植的半野生谷子。这一切说明,铁生沟人不仅已完成“土木工程”的居住雏形,并开始了安定的农业生产。洪沟人的“土木工程”是用木掘洞或挖地穴,真正在建筑中使用土、木材料的就在距今七八千年的铁生沟文化中已经完成。
到了距今五六千年的仰韶文化时期,河洛人把原始的穴居改进的更完美:从休水上游的赵城仰韶文化遗址看,他们的房屋已有大、中、小三种类型。在背风向阳的休水北土坡二级台地上,分布着比较密集的原始土木建筑:较小的住址是未以专门防潮处理的地坑和杂乱的遗物、石器、陶器及烧过的残骨;中等的土木建筑房子的顶部已无迹可寻,但地穴挖的比较规矩、平整,四周有排柱并列,充以落叶杂草,外部抹泥,地坪好像用当地的烈姜细粒粉与黄土混拌、夯实并经过烧烤除湿,后来的人喜欢称它是最原始的“水泥”,至今仍非常结实,有的中间还有“火坑”。另外,在这些木骨泥痕建筑比较集中的地方,有一个直径十多米的圆形房屋遗址,可惜被破坏严重,仅从中拣出一些彩陶片和残石器等。在遗址西部发现有“城墙”遗址,有人说赵城村名就是根据这些城墙而来,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前尚有二三尺高,后来当地种烟叶、建烟炕时地表城墙已全部被扒掉。赵城遗址较大,当时出土的并排人骨有几十米长,还有大量的彩陶、红陶、夹砂陶及石器半成品、成品等等,受到国内外专家重视。显然赵城遗址已超出了《易经》所记载的“上古穴居而野处”的情况,已有了较为先进的居住环境,“土木”之功已经开始向全新的阶段迈进。夯土墙的出现,说明人们居住环境已开始由地下向地上发展,从穴居到木构,先祖们经过了漫长的时期与不懈的努力。
三、本区的“秦砖汉瓦”
《史记》记载“昔三代之居,皆在河洛之间,”《逸周书》更精确地记载“自洛汭延于伊汭,居易无固,其有夏之居。”可见以巩义为核心的河洛地区,自夏、商、周以来,一直是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并且是以“居”为标志,即以房屋为代表,足见当时巩义一带古建筑之兴隆,这在文史古籍中也多有记载。另外民居也很发达,当时在这里居住的部落为有洛氏,据《汲冢·周书》记载:“有洛氏宫室尤长,地圃广大,工功日进,”一直至夏末,“成汤伐之,有洛以亡。”最近在巩义河洛交汇处的“花地嘴”发现的夏初遗址,不仅有房屋遗址,还在环绕居住地区的四周,发现大小不同的“护城河”,以及大型祭祀坑和神秘的古陶器、玉器等,被列入国家的探源工程之一。但该遗址尚未出土砖瓦,可能仍处于殷商以前的“茅茨土阶”时期。
屋瓦大约应用于西周时期,东周时期是个社会大变革时期,建筑发展很快,屋瓦大量使用,巩义西南部的鲁庄镇桑家沟及滑城河一带,出现大量的大板瓦,并从地下发现大量的空心砖。巩义地区在周时为“巩伯国”,春秋战国时期为“东周国”,城池建设自不必说,省级文保单位“东周古城”遗址尚在,其房屋的形状,我们只能从芝田采集出土的一件铜彝(应是铜楼)上来分析:呈三层楼式结构,底层封闭,二层有窗,顶层无窗,楼顶中上加有一层一脊四重脊式过洞通风建筑,三层楼顶四重脊及戗兽明显,重脊檐下甚至有墀头外挑斗拱状建筑构件,高约16公分,长方形,宽约10公分,底层、二层高、三层及顶上局部建筑较低,可以说是周代巩义地区建筑的生动模型。
无独有偶,上世纪90年代在市区电业局出土的汉代三层陶楼,可以说与周代铜楼异曲同工:该陶楼长49公分,宽17.5公分,高39.5公分。底层就是封闭状,但外部有方形支柱8根:前后各三柱,两山各一柱,并有原始斗拱状支垫柱头(栌斗)于房檐之间。一二层均为外廊式,前后各有3根立柱与垫石和原始斗拱(栌斗);二层前后还开有十个窗户,且两山西侧有人字形踏步胡梯可上三层;三层是亮式大厅,前后左右都有大窗户,前后窗户稍间大,明间小,两山一侧有大窗,而另一侧二层胡梯对应之上层则有一方形三出形大门,门上印有五个“五铢钱”印痕,可能象征富贵或者金库。上中两层房顶是典型的汉代建筑,筒瓦下覆,顶层一正脊四戗脊,无兽与其它饰物。十分清楚地体现出巩义市汉代建筑的模型。另外,在其它许多镇,都出土有汉代陶屋、陶灶、陶井及陶厕与猪舍的相合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