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剧不是电影，别让多媒体喧宾夺主

“现在不少舞台剧都存在这么个问题：当舞美解决不了的时候，就靠多媒体了，那还看什么舞台剧，不就跟看电影一样了?”昨天，国家艺术基金2018年度滚动资助项目《国之当歌》专家研讨会在北京举办。在讨论本剧之后，不少专家谈到了现在舞台剧制作的一个弊病：舞台上太多多媒体视频，反而影响剧目的呈现。

《国之当歌》是上海歌剧院原创出品的音乐剧，讲述了音乐家聂耳、戏剧家田汉从相识到相知，直至共同创作《义勇军进行曲》的故事，《卖报歌》《毕业歌》《义勇军进行曲》等聂耳的作品都被串联在其中。研讨会上，卞祖善、冯学忠、景作人、谭利华等专家，从题材、音乐、舞蹈、表演、舞美等多个方面对《国之当歌》进行了肯定。

在讨论本剧之余，不少专家都关注到了多媒体在当今舞台剧中的普及和运用。“现在不少舞台剧都存在这个问题：当舞美解决不了的时候，就靠多媒体了，就靠视频了。”中央歌剧院一级导演王湖泉直言，现在都讲究“混搭”，结果搭进来的视频信息量太大，反而喧宾夺主，影响角色的表演和音乐的呈现，“视频毕竟只是个辅助手段，如果什么都用视频表现，就不是舞台戏剧本身的魅力了，那就跟看电影一样了。”

国家大剧院舞美总监高广健也看到了相似的现象，舞台上播放的视频，如果呈现的是十分真实的历史场景，就会让观众觉得演员在“追”着场景变化跑，这对舞台美术特别不利。空政文工团编导室主任、一级编剧王俭则从观众角度说，“如果整个剧情已经让观众进入了剧中的时代，引起了共鸣，那就没有必要再添加累赘了，因为那样反而会削弱观众的代入感。”作为舞台剧，观众要靠台上人物的悲欢离合、情感的宣泄来感受时代背景，而不是通过读字幕和看视频。

对于出现此类弊病的原因，王湖泉有些无奈，“国外做歌剧或者音乐剧经常是驻场演出，但我们不少院团要出去巡演，有时做多媒体视频是为了节省成本。”他透露，中央歌剧院、上海歌剧院这一类有规模的歌剧院还好，而不少院团资金有限，“舞台美术道具等成本如果做得很高，一旦出去巡演，前前后后搬运装台需要很大一笔花销。”所以在剧目设计时，就干脆一个投影仪、一块大屏幕，做一些简单拼贴的视频内容，去哪巡演都方便，但严重影响了剧目质量。

“多媒体视频不是不能用，但一定要分情况。”王湖泉建议，科幻题材，或者是观众不了解背景知识的舞台剧题材，用视频就很合适，如果是观众都很熟悉的背景故事就无需过度表述。“即便是呈现历史背景，也不用表现得特别实在，可以稍微虚幻一点，留给观众回味和思考的空间。就当给观众留一个作业，有心的观众会在看剧目之后反思和‘补课’，这样会收获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