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10日,瑞典首都就像过节一样。这一天,斯德哥尔摩音乐厅(蓝厅)灯光璀璨,流光溢彩,包括国王、王后、王子、公主在内的瑞典皇室全部盛装出席,以最高礼仪迎接着来自全球各地为人类做出巨大贡献的科学家们。
这是疫情以来首次在线下举办诺贝尔颁奖礼。此次颁奖典礼,不仅2022年的诺奖得主将亲临现场,同时2020年、2021年诺奖获奖者也获邀一同出席,规模比往年更为盛大。在那一周,瑞典全国的网络、电视和报纸铺天盖地都是获奖者的新闻报道。
今年斯德哥尔摩的冬天来得格外早,到11月中旬就已成为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一入12月,随着诺贝尔颁奖季的到来,整个城市弥漫着浓厚的学术气息。媒体的大力渲染与民众的口口相传,让诺贝尔颁奖礼成为一件举国欢庆的大事。
(我和李劲博士在诺贝尔奖音乐会现场,图/周际)
2022年的诺贝尔奖颁奖礼,我有幸获邀参加,它带给我内心极大的震撼。身处其中,不仅能深切感受到人们对科学的敬畏以及对未知的探索,更不由得感叹:一个在一百二十六年前去世的人竟然在今天仍然发挥着巨大的能量、推动人类科学不断进步。科学的最高境界,莫过于此。
拜谒诺贝尔墓碑有感
12月10日是诺贝尔颁奖礼之日,也是诺贝尔逝世126周年纪念日。在参加颁奖礼的前一天,我和艾伦斯文精准医学研究所所长李劲博士特地前往诺贝尔的安息处拜谒。
(诺贝尔墓碑,图/周际)
1997年,我远渡重洋,赴卡罗琳斯卡医科大学求学。期间,我时常来到这里。此后,我于2002年在深圳创业。但每次到瑞典游学,我都要来这里献上一捧白色的花束,表达对他的敬仰。
诺贝尔的安息处坐落在斯德哥尔摩市内最古老墓园中。墓园紧邻卡斯罗琳斯卡医科大学,诺贝尔医学或生理学奖的评审机构近在咫尺。
路边积雪还未消融,北风呼啸吹过,刮得脸上有些生疼。偌大的墓园,庄严肃穆,空无一人。上千座或大或小的碑石静静伫立着,斑驳石碑上镌刻的时间印记,记录着一段段生动而鲜活的历史。
诺贝尔的安息处静谧而隐秘,朴实得让人会忽略它的存在。如果第一次来,你可能要花上大半天的时间才能找到它。
这是一座高3米的灰色尖顶石碑,仿佛一把宝剑,直破云霄。在诺贝尔经历的那个年代,风云涌动、战火纷飞,但他仍保持一颗追求科学的炙热初心。在喧嚣中保持独立思考,在乱象中直抵事物本质,这或许才是他带给人类的最大财富。
墓碑没有精美的图案、浮华的雕塑,也没有诺贝尔的肖像、生平事迹,甚至没有刻下只言片语,只有五个金色大字“NOBEL”在冬日的阳光下闪耀。在他身旁,环绕着十棵四季常青、郁郁葱葱的松柏树。数十米外,是来来往往、穿流而过的车辆。
(我在2022年诺贝尔周对话现场,图/周际)
诺贝尔一生朴素,大部分时间是在实验室度过的。他用毕生财富设立了“诺贝尔奖”,留下的遗嘱直到今天仍发挥着重大的影响力,却对自己的安息之所却毫不在意,这不禁让我想起诺贝尔生前的一句话:“我更关心生者的肚皮,而不是以纪念碑的形式对死者缅怀”。
古来圣贤皆寂寞。我想,天堂里的诺贝尔是不寂寞的,无论世间如何纷扰,他身后始终有一群人追随其志,为追求科学真理而上下求索。如果他所矢志不渝的科学事业如松柏一样百年长青,在全球各地开枝散叶,心中也会深感欣慰吧。
诺贝尔颁奖礼纪实
每到诺贝尔颁奖季,斯德哥尔摩成为科学爱好者的“朝圣之地”。大学礼堂里,被各种科学演讲、论坛、峰会所排满。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现场聆听到诺奖得主的真知灼见;走在校园里,你碰到的每一个路人都有可能是世界级的专家学者。
图:2022年诺贝尔奖颁奖现场
颁奖礼那天,是整个颁奖季的高潮,斯德哥尔摩市政大厅为此举办了一场特别的灯光秀,世界前沿的科技创新,透过五彩缤纷的灯光投射在数百年历史的墙面上,象征着现代科技与古代文明的对话。
在颁奖礼上,今年的诺奖得主都要做一场报告,介绍自己的研究工作和研究历程。作为一名生物医学领域的工作者,我最关心今年诺贝尔医学或生理学得主斯万特·帕博教授的演讲。
图:2022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得主斯万特·帕博教授
过去的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一般都授予三位医学科学家,但今年仅授予斯万特·帕博教授一人;过去该奖项主要授予医学基础和临床研究的成果,但是斯万特·帕博的古人类基因组研究跨越多个学科,不仅涉及医学、生物学,还涵盖了社会学、文化学等学科。
斯万特·帕博研究的是古人类基因,但对重塑当代人的价值观产生了重要影响。当今的世界,种族主义横行,他告诉人们,“从基因层面上说,我们都是非洲人”。在从猿到人的数年万进化过程中,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人人生而平等,这斯万特·帕博教授想要告诉世人的普世价值。科学研究永无止境,它最终将与人文交汇在一起,共同引领人类走向未来。
伟大是熬出来的。科学的道路,孤独又漫长,充满着自我怀疑与自我否定。在《尼安德特人》一书中,斯万特·帕博说,每每得到激动人心或意想不到的结果时,内心会充满怀疑,仔细检查所有可能出错的结果。
正是求真存疑的科学态度,让斯万特·帕博教授在日复一日的枯燥实验中,在少人关注的古人类基因研究领域实现了重大的突破。这样的人,值得一枚诺贝尔奖章。
2022年诺贝尔奖音乐会
为诺奖得主特别举办的音乐会,气势恢弘,大气磅礴,这是向诺奖得主致以最高的敬意。音乐会结束后,全场起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指挥与歌唱家不得不三次返场谢幕。
诺奖音乐会的幕间休息时间,是难得的向诺贝尔获得者、世界级专家学者请教的时间。现场几乎是清一色金发碧眼的外国学者,我和李劲博士是手指头都能数得出来的几张东方面孔。2015年,屠呦呦院士曾在这里讲话,一晃七年过去了,不知中国人何时能再站在这里?
颁奖礼结束后,我和李劲博士一起参加了卡罗琳斯卡医科大学华人科学家的餐叙,度过了一个难忘的下午。
(与八十年代第一批留学卡罗林斯卡医学院的科学家餐叙,右四是华瑞同康首席科学家Ellen He博士)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他们为追寻医学理想,漂洋过海来到瑞典,来到卡罗琳斯卡医学医科大学,一心扎在研究。一晃三四十年过去了,大多数人都已六七十岁了,鬓边早已泛起华发。每次谈到祖国、家乡,他们心中总会激动不已。聊到情深处,老人合唱了一首李叔同先生的《送别》曲。在嘹亮的歌声中,我分明看到他们眼中饱含的热泪。
(诺贝尔周的斯德哥尔摩街头,随处可见对生命的启发。图/周际)
诺贝尔是瑞典的一张科学名片,带给瑞典人最好的科普。我多么希望中国也能出现这么一个人,带动全国人民崇尚科学、尊重科学、热爱科学;我更希望诺贝尔的科学精神能在华瑞同康传承下去,成为所有华瑞同康人共同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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