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还要有人住才行,你看这没人住的早晚都会自己塌掉。”
几个月前,我听妈妈在跟舅舅商量老家房子怎么处理。老房子是外公在世时,自己一砖一瓦修建的,想着后代子孙多,外公一口气将原先一个小院子改成了三层小楼,左邻右舍都觉得外公大题小做了。
“好点的情况就是,每年过年孩子们都回来,还能住上一段时间,现在能有几个娃年年年回来的哟。”开始建三楼时,邻居爷爷奶奶们还在一个劲的劝说外公。
外公是一个打定主意就不会放弃的人,自顾自的将三楼修好。那段时间,我正好在外公家住,房子建成后,外公才笑着对我说,我孙女多着呢,要让每个孩子回来都有住的地方,这样就不用挤着住了。
按外公的计划,一楼他和外婆住,二楼往上就是子女们居住的地方,除了一楼,往上的每层楼都有五六个房间。事实上,邻居奶奶们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房子建好后,外公的孩子也挨个长大,外出赚钱去了,就剩下他和外婆两个老人守着这三层小楼,慢慢的一个个房间就成了存放粮食的地方。
再后来,外公因病离开了我们,剩外婆一人。舅舅就在镇上给外婆租了一个房子,让她帮忙照看他的小孩,三层楼的小房子成了空房,无人看守居住。
几年前回去,外公的房子已经大变样,原先楼前的果树因为修路,全部被砍伐,屋后的土地,也不再是外公家的了,只剩下这小三楼还留在原地。
外表看上去只是陈旧了些,看内里就会发现房子带有一股腐败的气息。地面砖缝间长满了杂草,厨房尤其严重,屋内被杂草已经全部占据,连落脚地都没有,害怕有蛇虫,妈妈不允许我们随意在房间内查看,她拉着舅舅把屋里上下都查看了一番,一边走一边怀念以前的日子。
手摸着的每一件物品对于她来说都是有独特意义的。为了不让房子过于破败,将打工受伤的五舅舅喊回了老房子住,山坡上面还留有一块属于外公家的地,夏天五舅舅就在地里忙活,冬天就去镇上。
见过五舅舅亲手种的果蔬,我才深刻意识到,土地对于务农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只要有地,肯劳动,就能过上自给自足的生活,看着光秃秃的地面上焕发出勃勃生机,这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有人居住后,房子果然有了变化,腐败气息小时不见,开始有了烟火气,屋外屋后的杂草一除,房子也有了生命力。但好景不长,年轻五舅舅在外打工受了伤,随着年龄的长大,一些繁重的活干起来变得力不从心了,只好回了镇上。
如今,外公的老房子还在,妈妈和舅舅也已迈入中年,开始有返回家乡的想法,舅舅计划将老房子翻新,带着他的子女们回去居住,还说房子够多,让我们有空也回去住,守护好外公的房子。(李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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