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27年来,我随时都感觉会被抓,曾想过投案自首,却一直没有勇气,心存侥幸,过一天算一天。”这是中国工商银行湖北省分行营业部原营业员谢双燕接受讯问时最常表达的感慨,也是他潜逃期间最真实的心理写照。
2021年10月29日下午4时30分许,一辆警车从龚家岭收费站驶入武汉城区。车上押解的就是谢双燕,此时距他携款潜逃外地,已经过去了整整27年。
1994年9月,谢双燕侵吞公款人民币734万元并携部分赃款潜逃。1995年1月,武汉市武昌区人民检察院对谢双燕立案侦查。此后27年,谢双燕一直下落不明。
十年寒窗“跳龙门” 一夕邪念毁终生
谢双燕出生在湖北省云梦县一个农民家庭,1988年湖北金融专科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中国工商银行湖北省分行工作,用谢双燕自己的话形容,这好比“鲤鱼跳龙门”。因工作出色,谢双燕被安排到省分行营业部证券代办处工作,负责国库券销售和资金放贷业务。
然而,在发放的一笔贷款无法收回后,谢双燕害怕大好前程毁于一旦,产生了“利用公款赚钱补上贷款”的邪念。他先是将目光投向了股市。1994年1月,谢双燕利用职务便利和财务漏洞将营业部一笔200万元资金,直接转到自己的股票账户中用于炒股,但没过多久就亏得只剩20多万元。
第一次失手,不甘心的谢双燕决定再赌一把。当年4月,他又挪用了一笔300万元的资金进行炒股,结果还是亏损惨重。谢双燕抱着再搏一回的赌徒心态,于当年5月又挪用了200多万元资金用于期货交易,结果仍然亏得一塌糊涂。在不到半年时间里,谢双燕先后侵占公款700多万元。
此时,谢双燕开始恐惧起来,认为一旦事情败露,这辈子就彻底完了。他不敢面对即将到来的惩罚,当年9月,带着仅剩的30余万元畏罪潜逃。
四处躲藏备受煎熬 隐姓埋名苟且偷生
因担心身份暴露,谢双燕销毁了自己的身份证和所有照片,办了一张变更姓名的假身份证。他先后潜逃至江苏省徐州市和浙江省义乌、温州等地,1995年又逃窜到了江西省南昌市并承接了一家小餐馆开始经营,想以此为生、长期躲藏。
在此期间,谢双燕结识了吉安市一名女性并产生感情,为避免暴露,他以“父母早亡,没有兄弟姐妹,与亲戚早无联系”的说辞来掩盖真实身份。1997年,谢双燕用假身份“邹某某”与该女性登记结婚。婚后的谢双燕仍然心神不宁,担心在省会城市久居会被人发现逃犯身份,便说服妻子到人口较少的县城定居。
2002年开始,谢双燕用妻子的身份证开设了股票账户,想重新在股市上大显身手,这一次他成功了。股市上的成功不仅无法让谢双燕感受到喜悦,反而激起了他无限的悔恨:“如果不是犯了错误,以我的才能,我在金融系统应该会有比较好的发展,赚了钱也不用担惊受怕。”
谢双燕深知大数据会给带来暴露的风险,他不敢照相,不敢坐火车、飞机。在家庭生活中,他是个典型的“两面人”,在妻子面前他是个“合格”的丈夫,尽心尽力照顾家庭,而在夜深人静时,他不得不独自承受着负罪感。“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在谢双燕头上,恐惧、焦虑和负罪感每时每刻都在折磨他。
密布天网久久为功 持续攻坚斩获战果
谢双燕潜逃后,办案机关一直对其开展追逃工作。“天网”行动全面展开后,武汉市委迅速成立反腐败协调小组追逃追赃工作办公室(以下简称“武汉市追逃办”)。武汉市追逃办将谢双燕案件列为挂牌督办案件并指定武昌区纪委监委和武昌区公安分局承办,全力开展追逃工作。
因案发年代久远,知情人或已亡故、或难寻踪迹,追逃工作几乎从“零”开始。为实现突破,武汉市追逃办每周召开案件督办会,督促专案组通过实地走访等方式全方位搜寻谢双燕踪迹。
在湖北省内,专案组逐个走访谢双燕亲友,但谢双燕出逃后断绝了与所有亲友的联系;在省外,对谢双燕可能藏匿地进行扩线调查,派出近10个工作组先后赴27个省市区,调查可疑线索180余条、排查可疑人员600余人,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为进一步加大追逃力度,2021年9月,武汉市追逃办对谢双燕等7名涉嫌重大职务犯罪的在逃犯罪嫌疑人再次发布悬赏公告并提高悬赏金额,鼓励群众积极检举揭发。悬赏通告发布后,专案组收到群众反映谢双燕藏匿在江西的线索较多。
专案组即刻赶赴江西,在当地纪检监察机关和公安机关的支持下,根据举报线索进行地毯式排查,最终于2021年10月在某小区内将谢双燕抓获。“听到有人叫谢双燕,我有一种瞬间触电的感觉,该来的终于来了。”谢双燕被押解上车时说。
武汉市追逃办成立以来,在中央追逃办和省追逃办的指导下,先后从境内外追回38名涉嫌职务犯罪的在逃人员,其中“百名红通人员”2名、“红通人员”3名,并追缴了大量涉案资产,营造了“天罗地网、无处可逃”的高压态势。谢双燕潜逃27年后被缉拿归案再一次证明,在逃人员无论跑到哪里、跑多久终将被缉拿归案,只有及时认清形势,彻底放弃幻想,主动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才是唯一正确出路。(武汉市纪委监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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