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赓虞(1902-1963),河南省西平县玉皇庙村人,名舜卿,字赓虞,新月派诗人之一,著名诗人、翻译家,与徐玉诺、苏金伞并称“中原三杰”。
于赓虞自幼在村私塾读书,后入县立高等小学堂学习,16岁考入省立第一师范学校,1922年,于庚虞入天津江文中学读书。1923年与赵景深、焦菊隐、万曼、朱光旭等人组织了一个新文学社团,开始写新诗,这即是在北国文坛风云一时的“绿波社”。同年7月初,他们的新诗合集编就,名为《春云》。1924年4月,他们创办了《绿波周报》,八月底又创办了《绿波月刊》,另外还编有“绿波杜大丛书”和“绿波社小丛书”。
这期间的于赓虞思想活跃,才情勃发,诗行在他笔下潮水般地涌向纸面,多则一天就能创作五六首。当时的《绿波周报》《绿波季刊》、北京的《晨报副刊》,天津的《新民意报》是他发表诗作的主要园地。1924年的7月底,在天津读中学的几位河南同乡,又推举他为主编,在《华北日报》上创办《中州文艺》半月刊,主要刊登新诗及有关诗歌的批评文学。
《晨报副刊》的编辑王统照介绍此刊说,“天津新出一种《中州文艺》,系河南于赓虞及他的同乡所办。为华北附刊,半月发行一次。第一期有诗歌与生活,及徐玉诺诸君的诗歌等,内容精炼,非一般旬刊所可比。”该刊出至笫三期时,因于赓虞的毕业而吿终。
1925年,于赓虞考入燕京大学。1926年,于赓虞参加了“三一八”请愿。“三一八”的早晨,于赓虞去北京女子师范大学找女朋友夏继美借钱,在楼梯口碰上了刘和珍、杨德群二人,得知全市学生罢课进行请愿,于赓虞便随女师大的学生队伍走上街头,在国务院门前,目睹了刘和珍临危不惧、饮弹喋血的全部情景。回到学校,他愤怒得一夜未能安眠,次日—大早,于赓虞便挥笔写下了《不要闪开你明媚的双眼》的诗篇,控诉了段祺瑞政府残杀爱国青年的罪行,对死难的战友和同胞表示了深深的哀悼。
“三一八”惨案之后,他的心情苦闷达到了极点,在于赓虞的生活、思想,创作都处于极端孤独、哀伤的日子里,时常来慰藉他冷漠心灵,照顾他生活,使他脱离悲哀之境,走向大千世界的是与他一块从天津汇文高中考入燕京大学的焦菊隐。焦菊隐家居天津,在北京的亲戚朋友很多,到燕京大学不到半年便与徐志摩、闻一多、朱湘、刘梦苇等人混得很熟,继而他又把这些文坛健将一一介绍给予赓虞,使他免除寂寞之感。由于他们写诗都讲究格律声调,追求形式的美,因而彼此间相识之后处得非常和谐融洽。1926年徐志摩、闻一多等人在《晨报副刊》上“揭起诗乃艺术的旗帜”,创办《诗刊》时,他们还特意邀请于赓虞为发起人之一。他不但在上面发表了一批新诗,而且还写下了许多颇有见地的诗歌专论。这一时期发表的《诗之情思》就是一篇力作。
1930年至1935年,于赓虞先后在山西和河南开封任教。曾与江漫锋等人编过《河南民国日报·平沙》周刊。1935年秋去英国伦敦大学留学。1937年回国。先后任河南大学副教授。1941年,于赓虞任河南省印书馆总编。1942年,焦菊隐担任西北大学文学院院长,特聘他去担任文科教授。焦菊隐离去后,于赓虞接替文学院院长职务。1943年转教于西北师范学院,1945年,于赓虞被故乡西平县教育界推举为“国大代表”候选人,遂辞去西北师院教职,回故乡参加竞选。竞选失败,远走兰州师院任文科教授。1946年主编过兰州《和平日报》文艺副刊《笔阵》。1947年后一直在河南大学任中文系教授。1963年8月病逝于开封家中。
于赓虞的诗和诗学理论,一度引起国内外专家、学者的高度重视,给予极高评价。著名文学史家、评论家唐弢先生曾建议“诗坛别忘记有一位对新诗呕心沥血的老诗人,希望文坛在研究李金发的同时也研究研究于赓虞”。著名作家沈从文评价:“作诗的我觉得好的有许多。平列起来,如于赓虞、吴默深、刘梦苇、朱湘、闻一多、蹇先艾、冯至,我喜欢于赓虞的比爱其他的多一点。”朱自清先生编的《中国新文学大系·诗集》曾选于赓虞的诗5首。武汉大学教授陆耀东主编的《中国新诗史》选编了于赓虞诗集《魔鬼的舞蹈》。法国著名比较文学家卡哀·古昂读了于赓虞的《骷髅上的蔷薇》认为“这是一篇天才的作品,诗人有创造性的灵魂,把他手下的一切生物都弄得颤动。并且,诗人歌咏着人类的战栗。”日本知名学者、教授齐藤大纪在《被消费的感伤:沈从文与于赓虞》一文中,在概述了沈从文与于赓虞“两人在文学上志同道合,曾是交往密切的朋友”的同时,认为“于赓虞的感伤源于内部--自我矛盾冲突的表露,沈从文的感伤则源于外部——自身和读者构建关系的手段……于赓虞老实耿直,沈从文聪明灵活。”
也许因其孤傲的性格、或者独特的诗风、独到的诗论,这位民国诗坛上的宿将备受误解、冷落,被湮没于众多名家光环之下。令人欣慰的是,近年来,网络、各大院校、文学团体及知名学者掀起了于赓虞诗学研究热。例如,2004年,河南大学出版了解志熙、王文金编校的《于赓虞诗文辑存》(上下册);2021年,中国电影出版社出版了高路编写的《新诗先锋于赓虞》。河南大学教授余凤林在《试论于赓虞诗歌的域外影响》中称于赓虞是“20世纪二三十年代产生过重要影响的一位现代派诗人”。
在文学的广袤星空中,西平县出山镇诗人于庚虞宛如一颗璀璨的星辰,其深邃的思想、细腻的情感和精湛的艺术表现力,为中国现代诗歌的发展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冯占华 李家驹)